2024年8月8日,律师易胜华在网上公开一起盗窃、侮辱、故意毁坏尸体案的案件材料,该材料由山西太原市公安局今年5月23日作出,显示将此案移送至太原市检察院审查起诉。
作案动机是利益
案件材料称,2015年1月到2023年7月,山西奥瑞生物材料有限公司涉嫌通过从四川、广西、山东等地非法购买遗体、残肢作为原材料,并在购买和生产过程中对非法获取的尸体、尸骨进行处理后,用于生产“同种异体骨植入性材料”产品。经审计,2015年-2023年的营业收入合计达到3.8亿元。警方在侦办该案中,查封涉案公司人体骨骼原材料、半成品18余吨,成品34077个。
一个巴掌拍不响,此案涉及的利益链条牵扯面极广,涉及“医院-殡葬馆-生物材料公司-医院-患者”,恶劣程度可能远超想象。根据官方披露信息来看,买卖尸体是为了作为原材料制造医学产品,而且已经持续了8年,营收高达3.8亿。警方表示,涉案公司里面的人体骨骼原材料以及半成品已被查封,数量高达18吨有余。
在国外,不仅有利用尸体骨头的极端案例,也存在活人身上截取的惨绝人寰的案例,如果不进行遏制,残忍的取用活人身上的骨头、肺、心脏、肝脏、脾脏、肾脏等器官的事件未来就有可能发生,失踪人口、圈养人口问题也会增加。
2024年8月5日,美国科罗拉多州法官判决逮捕当地一家殡仪馆的老板霍尔福德夫妇,罪名包括虐待尸体、非法出售尸体器官、洗钱、盗窃和伪造;同时,法院还判决其向受害者亲属支付9.5亿美元。该殡仪馆老板被控非法存放190具尸体,且均已腐烂。他们还向死者家属收取了超过13万美元的费用,声称提供火葬和埋葬服务,但却从未兑现这些承诺。
影视剧中才会有的情节映入现实,让人不寒而栗,不禁有网民惊呼:影视取材于现实。说到底,还是对生物材料产业链监管存在一定漏洞。
社会对遗体有需求
遗体本身具有重要的价值,对于医学和科研领域尤为重要。遗体是不可或缺的解剖教学、实验和疾病研究资源,新的治疗方法和手术创新都有巨大需求,但遗体处理又涉及复杂的伦理和法律问题。尊重、妥善处理遗体是医学界和法律界共同的责任。
通常来说,遗体捐赠都是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之上,不带有强制性。植入材料、生物材料企业既然无法通过合法方式直接获取遗体,则只能通过与遗体捐赠机构合作或者以合法购买的方式获取,但这之中又有重重枷锁:严格的审批制度,以及法律程序、伦理规范。在法律和道德双重约束背景之下,企业的原材料供应问题显然大大限制了产量,于是,黑心厂商只能以见不得光的方式非法获取。
利益驱使之下,催生出人性的阴暗面。
国内国际情况对比
在中国,遗体倒卖是非法行为,受到法律的严格监管。《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零二条明确规定:“盗窃、侮辱、故意毁坏尸体、尸骨、骨灰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这一法律条款为打击遗体倒卖行为提供了法律依据,但是,针对这一犯罪的法律量刑过轻,已成为公众普遍共识。如此恶劣的行径,涉案人员可能面临的处罚最高仅为3年,这引发公众普遍的不满与质疑。
美国虽然禁止出售心脏、肾脏等器官用于移植,但出售尸体器官、部位用于研究或教育的行为在某些州并不受联邦法律的监管。科罗拉多州一位名叫梅根·赫斯的老板在同一栋大楼中经营一家殡仪馆和一家名为“Donor Services”的尸体部位出售店面,她未经死者家属许可,肢解并出售了560具遗体,用于研究或教育目的,这一行为在科罗拉多州以及美国其他一些州并不受联邦法律的直接监管。
国际社会对遗体倒卖行为的态度也各不相同,一些国家和地区对遗体倒卖行为持严厉打击的态度,认为这种行为严重侵犯了人权和尊严,而另一些国家则可能由于法律监管不力或文化观念差异等因素,对遗体倒卖行为持较为宽容的态度。
牵涉面甚广
通常来说,除开自愿捐献器官,无论古今中外,死者家属都绝对不会愿意去卖尸体,所以说倒卖尸体这个行当是无法通过个人拿到这么多尸体的。在国内,如今都是实行火葬,在墓园中也看不到尸体。那么,何处尸源最多?能够不断地接触大量尸体的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医院,一个是火葬场。
根据官方给出的材料来看,在2017年到2019年的时间里,有嫌疑人苏某某用承包、入股以及派人入驻的方式将四家的殡仪馆火化场给控制住。由于拿尸体的行为本身是违法的,所以这件事就不能够放在明面上做,于是就用“偷”的方式转移危机,在火化场安排人员,利用职务之便,接触到尸体后便迅速地将尸体进行暴力肢解,打包后直接送往公司,被暴力肢解的尸体随后开始剔骨,成为所谓的“同种异体骨植入性材料”。
时至今日,尸体已经被倒卖有数千具,根据苏某某供述,在这四家火化场中已经拿出了4000多具尸体。而根据警方的调查,很快就抓捕到75名犯罪嫌疑人,在经过审理后,这些人都对自己所犯下的事情供认不讳。
现在太原市检察院表示,此案涉及面广泛,而且现在还没有办结,公安在进一步排查嫌疑人,现在具体案情不方便透露。此案涉及的确实太多,从官方的回应来看,也并非是在掩人耳目,案件办理的确需要一定时间。对普通民众来说,只能希望官方能够将此案顺利调查清楚,告慰逝者,给公众一个满意的答复。
舆情反思
“奶酪理论”提示我们,但凡有一个环节能有效的起作用,事故就不会发生,我们应当关注并修补社会系统中各层面的漏洞,建立多层防御体系。只要我们有未雨绸缪的安全意识,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对隐患漏洞的及时排查,各层级、各条线之间协同合作,运用系统思维,将事故视为系统整体失效的结果,而非单一因素所致,从而采取综合性的预防措施,则社会运行环境、行业健康有序发展情况必将大大改善。
说到底,经济犯罪的动机都是一本利益帐,只有当犯罪成本足够高时,人们才会有敬畏之心。从此案来看,我国卫生、民政领域加强行业监管力度、加强法律法规的执行力度,确保依法严惩、有力震慑,势在必行。
多部门协作是化解危机的关键之举。此案件涉及多个部门和领域,如公安、卫生、民政等。应建立健全多部门协作机制,形成合力,共同打击此类违法犯罪行为。利用现代化手段进行监管,如区块链技术、大数据分析等,建立遗体跟踪系统,确保遗体从接收至处置的每一步都有迹可循,降低非法交易的可能性。(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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